讲台上,他热烈带领敬拜,引领会众跟着敬拜的水流,来到神施恩宝座前;讲台下,他牧养小组,聆听群羊,陪伴解决生命问题,让弟兄姊妹经歷肢体关係与陪伴。周书丞弟兄花非常多时间在服事上,忠心地做好许多神家裡面的事,也就是,所谓「好基督徒」应该做的一切事。但整整10年,神的爱却从未真正进到他心裡,直到经歷极大低潮,神所预备的爱情,使他的外壳开始被粉碎、转化……
备受家族期待的学霸独子
周书丞弟兄,现任英国 Sound City 的技术长(CTO),专业面向横跨多个领域:科技、新创、新媒体、即时通软体开发、娱乐影视宣传等……足以叁头六臂地应付那么多元且变化快速的新兴领域,很大塬因之一,是因为他是传统定义中,所谓「很聪明」的人。
「刚好,我还蛮会读书的,」周书丞弟兄说道。他确实很会读书,建中、台大都是他的母校,最高学歷是台大资讯管理博士肄业。由于从小在学业上有杰出表现,「家人对我的期待很高,不只是从父母而来,更是来自整个家族。」父亲是独子,他也是独子,姑姑阿姨加起来超过10个。他家中是这一代唯一的长子,备受期待。
确实,周书丞弟兄在上高中之前,没让家人失望过,一路上学业成绩都名前茅,直到高中才迎来第一次挫折。进入建中,虽然是人人眼中的第一志愿,却是他内外分裂与脱序的开始,因为,「不容易再是第一名了,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,就是有一些『怪物』排在自己前面。学业上表现突出的人很多。家人对我的期待,扭曲成痛苦跟压力的来源,但我无法向家人表露,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梳理这层情绪…」
周书丞弟兄是家中独子,备受期待,成长过程无形中将压力累积成扭曲。(图/周书丞弟兄facebook )
进入高中第一志愿,却是一连串挫败开始
「无法从学业上找到自己的价值,我开始向校外发展,谈恋爱、办舞会;玩乐团、玩剧团…我做这些事,也不在学校做,就只往外面玩。生活分裂成两面,因为学校已经不是我证明价值的管道。我尽做一些不是我当时年纪该做的事,但如果不这样,我会感觉自己快要被吞没。」
两面生活过到高中联考结束,终于纸包不住火,东窗事发,向来对家人只报喜不报忧的他,联考失利,没有考上好大学,家人都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意外,大失所望。「我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,放榜的那个晚上,我妈妈煮晚餐时,整桌菜都忘了放盐。」
但不久后,生命迎来一个契机,因为友人的邀请他去到教会,第一次听讲道,就在聚会后唿召决志信主。只不过,信了主以后,生命并没有立刻发奇蹟似翻转,反而是进入10年不知主恩为何物的旷野。
「就像要向家人扮演一个『好儿子』一样,我在教会裡,也试着扮『好』基督徒。我活在一个泡泡裡面,住在我裡面的人格一直在对我说话,因为我不知道,有谁可以真实地跟我对话。不敢让人真正认识我,也不敢让人进入我内心。上了大学,我常常晚上哭,好像世界上没有人理解我。教会对我来说,只觉得『这个地方真不错,还有个地方可以逃离。』」教会是可以奔逃的另一个世界,对他而言,仅是这样而已。
两人在教会中分享见证。(图/周书丞弟兄fb )
开始过教会生活,双面人生
他开启教会生活的同年,6月受洗,很快地,就进入约书亚乐团服事。「我把外面所学的技能,复製跟转移运用到教会生活裡。例如在剧团中,我学到真实地进入当下角色,所以当我在牧养时,我就是『演』好一个小组长;又例如我玩乐团,带敬拜也比较容易上手。基督徒生活对我来说,就是一连串我已经会的Skill Set,复製后,贴上到教会裡。」
但是,一段神所赐的爱情,使他双面人生的真正根源渐渐浮出。周书丞弟兄的妻子萧知恩姊妹,是一位非常单纯爱主的姊妹,虽然有一段破碎的过去,年纪轻轻就成为单亲妈妈,但是,「她最吸引我的地方,是她单纯的心,我感觉自己在她面前,可以不用活得那么两面。虽然我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:我的感觉、情绪、还有我始终摸不着的,真正的我。」
神所预备的爱情,影响生命,带来改变
两人交往5年后,连续剧情节开始上演,当家人发现两人是「来真的」后,母亲开始介入,「你如果跟着我儿子,他经济压力会很大,因为他不只要供应你,还要供应你儿子;妳继续跟他在一起,他会在家族中所有人面前,抬不起头来。如果真为了他好,为了他有更好的未来,就应该要跟他分手。」
「我妻子(当时是女朋友)的性格很单纯善良,很能同理他人的难处,她也爱我、同理我,所以,就真得照我妈妈要求的,主动提出分手。」
喔…那就是这样了吗?分手后,周书丞弟兄第一个想法是:「就只是这样吗?5年的感情没了…曾经,我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,一起成一个家的对象,就这样没了吗?」因为分手的衝击,接着大半年的混乱,脱序的事情一件件发生。
他开始频频喝酒、喝到彻夜不归、打架、闹事,有长达半年时间,很常在仁爱医院醒来,因为总是喝得醉醺醺倒在路上,被当成「无名路倒」的人送进医院急诊室。只要喝酒,酒精就会解锁他的压抑跟扭曲。
有次喝醉,在家中甚至衝向父亲要打他。在这种光景下,交往关係也变得复杂,「只要对方家庭背景单纯正常,我家人可以接受,刚好她也喜欢我,就可以展开交往。」他说道。
周书丞弟兄与妻子萧知恩姊妹。(图/周书丞弟兄facebook )
妻子单纯的爱,释放神恢復,他开始寻回儿子身分
但神奇妙的释放在这时候临到,「有一天,我突然感到这样的日子,让我好累,好像神在叫醒我。那瞬间,彷彿身上所有枷锁都鬆掉了,我当下知道,神不只是要我甩开枷锁就好,自己搞出来的事情,还是要收拾,我开始向外坦白这一段时间的失序。」
在大半年混乱期裡,他曾让某位女方以为自己就要娶她了,因为已经见过对方父母,女方心想,自己应该是在婚姻前提下交往。「她有一次跑来教会『要人』,我的牧者当时已经知道我歷经分手后的失序,所以告诉对方说,『我会给妳一个交待,』。之后,牧者开始帮助我面对我眼前这一大片狼藉。」
萧知恩知道了他在分手后歷经如此生命景况,两人面对面,都哭得十分伤心。
「她的哭泣,是因为终于知道,我内心那么多扭曲、压抑、痛苦、无法诉说…到底从何而来。而我也哭了,但我的哭泣,是因为我『感觉』不到这大半年的荒唐。事情都是我知我做的,错误也是我犯下的,但『感觉』又不像是我自己…」我很分裂,周书丞弟兄说道。
萧知恩的一句话开始将他从混乱中挽回,也是他人生中,第一次经歷到,令他那么有安全感的爱,「我不知道怎么面对,因为我也没有遇过类似的事。但是,现在我既然知道了你所遭遇的状况,我会选择,陪你一起度过。」萧知恩姊妹对她说。
从自觉不配,到学习真正爱人
「我歷经教会生活10年,参加无数特会、无数服事,但是,直等到她这样对我说,才第一次触摸到什么叫Agape(希腊语,无条件的爱)!因为这段经歷,神的爱开始真实释放进入我的生命,我才开始明白,塬来生而为人,就算偶尔『糟糕』了一下,真的爱我的人会陪我往下走。」周书丞弟兄分享。
「以往,我认为,基督徒只不过就是我需要扮演好的一个「角色」而已。虽然多年教会生活并不是毫无感动,但就是进不到心裡面。我也知道有一份爱,但又觉得这爱干我屁事,我做那么多服事,能有这些爱也是我等价交换来的,但如果今天我都不做呢?还能有这些经歷吗?会有这些白白的爱吗?我不知道。」
在歷经长时间内在整理后,两人决定结婚。虽然筹办时,家人还没有预备好献上祝福,所以婚礼那天主桌是空的。周书丞弟兄面对空荡荡的主桌,在致词时失望得一蹋煳涂。「但是,我总算开始经歷恢復,成为一个儿子,真实面对自己,也开始知道怎么继续爱自己的家人。神把我放在这个家裡,我就是这个家的儿子,不会因为家人做了什么决定,就断开我可以继续爱他们的事实与决定。家人可以不爱我,不爱我妻子,但我与妻子可以一起,选择继续爱他们。」
爱其实很简单,但首先最重要的是,有没有搞懂自己是被爱的,这是自我价值的课题。神的光一直都在,但要不要让光进来,决定权在于我们自己,周书丞弟兄分享。
周书丞弟兄因妻子萧知恩姊妹的爱,开始经歷生命恢復。(图/周书丞弟兄facebook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