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要多伟大，才能在成全对方的同时，又不会失去自己？
查理和妮可是纽约知名剧团的一对夫妻，她是他的最佳女主角，当年嫁给他时正是小有名气的好莱坞女星，十年过去，默默无名的剧团成为获邀百老匯演出的当红炸子鸡；妮可的名字，却在妻子、母亲的角色下被忘记。
在离婚律师面前，史嘉蕾乔韩森将一个找不到自己、在婚姻裡徬然无助的女人演的极好，那种夹杂无奈、痛苦和追求自我的渴望，活生生的当着我们的面大吼大叫。
「查理不是烂人。」的确，他不是。他是有点自私、大男人，却会在儿子睡不着觉时耐心陪伴；他洗碗、摺衣服，接受妻子所有的情绪；懂打扮，有理想，待人温柔体贴。
婚姻难题「也不是爱情没有了那麽简单」
「很难说清楚，也不是爱情没有了那麽简单。」妮可从洛杉矶搬到纽约，她狂热于他的才华，认真的演着文青诡异舞台剧；虽然一直很想有机会导戏，但她不介意，只要她的建议能被查理提出檯面，她就很满足了。
十年过去，她以为孩子可以真正是她的产物，生出来才发现孩子只会不断远离自己──「我却不属于我自己，不管小东西大东西没有的东西，我们家的每个傢俱，都是他挑的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品味了，因为他从来没有要我挑。」
她一直想回洛杉矶，哪怕只是住一阵子也好，查理总是敷衍她，就像每次回应妮可导戏一样：「下次吧！」 一个洛杉矶的演出机会竟然成了她的救生圈，有机会拍成连续剧、片酬高，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事业。「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这个，可是我想，这就是我，这就是我的身价。如果他愿意抱着我说，老婆妳有这个机会我好高兴，妳当然可以有妳的事业，或许我们就不会离婚了。」
《婚姻故事》剧照。（图／IMDB）
电影的配乐很少，静静的描述一对夫妻从和平分手到双方律师勐戳对方丑态的过程。我们却很难看出他们是正在谈离婚的夫妻，最后签字时，他们先后交叠在同一个画面裡——爱没有消失，为什么我们变成这样？
其中一段长达10分鐘的吵架片段，尤为精彩。看来随性发挥的对白，却是大师级导演诺亚包姆巴赫（Noah Baumbach）精心编排的桥段，力道之重，尝过婚姻酸甜苦辣的人都能感受。
曾经的挚爱变成痛恨的对象，好不容易坐下来谈，查理竟然连如何开始都不知道。妮可问他，「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留在洛杉矶吗？」同住屋檐十年，查理不知道自己随意「讨论」出来的「保证会回到洛杉矶住一阵子」，妮可一直在等，一直在忍。
他无法忍受妮可把孩子带回洛杉矶、打算就这样长住，那他的剧团怎么办？他和孩子的父子情怎么办？就像很多婚姻中的人，不断隔空喊话，需求没有被接收、该沟通的没有说出来，就会有好多让人难招架的「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」「过去明明都好好的，为什么你变成这样」。
我则一直在等，会不会有我期待的美好结局。然而很遗憾，查理说，塬本沙发就是他们两个人的，现在硬要分、变成了前妻的沙发，现在的他只能坐地板。为了这场离婚官司，儿子的大学基金用掉了、剧团的钱也花了。我继续在想，有没有一个可能，让他们的关係有转圜的机会。
《婚姻故事》剧照。（图／IMDB）
如果有一个人愿意放下自己
「妳已经帮儿子在这裡註册了？我们已经协议好了，只要妳拍完戏就会回纽约。」
「我们没有这样说过，是你这样觉得的。我说如果戏拍的不错，儿子也喜欢，可能就可以考虑住一阵子。」妮可自己都不确定，什么时候会再回去纽约。
查理则忘记了，他曾经保证妮可会回洛杉矶住一阵子，「回洛杉矶住只是讨论，我们可以有很多的讨论...」
「所以你想要的就是协议，妮可想要的就只是讨论。」妮可的律师点出问题。
如果其中一个人愿意放下自己，如果查理愿意放下剧团、也支持妻子的事业搬回洛杉矶，事情可能就会不一样。婚姻裡没有谁的事情比较重要，互相迁就的爱才能长久。
如果有你的爱不是理所当然
电影从唸出写给彼此的纸条开始，裡面洋洋洒洒都是爱上对方的塬因，点点滴滴都是对彼此放不下的爱，一字一句都在提醒他们：分道扬镳的同时，也别忘记，这是你们当初深爱的人。
妮可最后一次演出查理的戏，那一晚，查理还是忍不住给了看戏时的笔记，「谢谢你迁就我。」他知道自己自私，许多时候忽略了另一半的感受，但是他也努力的当一个好先生、好爸爸。
妮可的律师说男人都很烂，等妻子结婚生了孩子就变了一个样，查理不是这样。他在洛杉矶租了一个家再重新装潢，为了给孩子的居家访视员一个好印象。那段戏的最后查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手上流着血、边回答孩子：都好，我只是累了。
他们用自己方式用力的爱彼此，也认为对方给自己的爱就应该这么的理所当然。当查理发狂的吼叫「我真希望妳被车子撞死」尔后又像个孩子崩溃大哭，妮可哭着拥抱他，查理说很抱歉，妮可说我也是。
婚姻裡没有谁理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爱你，也不用爱的太固执、太用力，爱到忘记自己。留在洛杉矶拍戏也不一定要离婚，放下纽约的剧团回来陪伴妻子，换个念头想也不是真的那么难。
《婚姻故事》剧照。（图／IMDB）
如果你的快乐和我的一样重要
失去自己的感觉像温水煮青蛙，最难过的是对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目全非。十年之间，妮可从一个让剧团闪亮的女明星到没人记得她是谁，「我想到跟你结婚我就完全变不一样的人了。」「我根本就没有自己，只是成就了你。」
查理是好人，却没有意识妻子的快乐与他自己的梦想同等重要。「妳以前很快乐，是妳决定现在不快乐的。」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憎恨，其实妮可不恨他，她恨的是为什么查理看不见她。
这段婚姻为查理累积了无形的资产：剧团成功、有了一个儿子、儿子的好母亲，一个支持先生事业的好太太。他自然将妮可视作他的一部份，却忘记妮可也是独立的个体。
一年以后，查理到洛杉矶与儿子共渡佳节，妮可已经是艾美奖提名的最佳导演，查理告诉她，自己接受了洛杉矶的导演工作，会在这裡待上一阵子，就可以多陪陪儿子。听起来是个完美的结局，只是这个家已经没有他们的合照。
电影的最后，查理与儿子唸起妮可一开始写的字条，「查理坦然接受我的各种情绪，他的优点好多，他…」妮可早在门外泣不成声，《婚姻故事》最经典的对白就出现在这裡──「就算爱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，我今生还是会继续爱着他。」一切都变了，却又好像还是一样。
如果我的快乐也是你的快乐，如果你爱我，像爱你自己，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这裡。
效法耶稣的教导，彼此相爱、成全，爱妻子如爱自己，敬重先生如敬重自己。
你们要彼此相爱，像我爱你们一样，这就是我的命令。(约15:12)
丈夫也当照样爱妻子，如同爱自己的身子，爱妻子便是爱自己了。(弗5:2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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