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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诞节对我已不再是笙歌夜舞,纵情宴乐的日子。它已成为我生命中一个彩虹的记号。(图/Shutterstock)

初到异国他乡,每逢佳节倍感凄清。如今,我们一家却年年过着─不一样的圣诞

饭后,孩子们将碗盘收拾乾净,七岁的老四捧来一支光润如玉的白烛。它静静地躺在碧绿微黄的烛台里,透着纯净的恬美。四个孩子排成一列,由大到小整齐地跪在外子惠明面前。我慎重地点燃了蜡烛。霎时,鹅黄的烛光倾泻了一室的温暖。

 

平安踏实福满门

 

惠明将手轻放在已成年的大儿子头上,祝福说:「孩子,愿上帝保守看顾你、引导你、坚固你手中所做的一切,并赐你智慧、能力、勇气,在各样的岗位上,都能谦卑、忠心、意志坚定。」

 

他注视着孩子说:「儿子,你是我珍爱的孩子,我会将你永藏心中,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,都不要忘记上帝和你父亲对你的爱。」接着,他继续为每一位孩子如此祝福,孩子们也一一回报给父亲紧紧的拥抱。然后,便轮到我接受丈夫的祝福。在他真挚温馨的祝福中,我心中的平安与踏实是十多年前难以体会的。

 

这是去年圣诞节,孩子们送给父亲的一份惊喜。从此,圣诞节对我们又增添了一重意义。回顾所来径,曾经坑坑谷谷、寻寻觅觅,直到那位圣诞节的主角进入我的生活。

 

初逢圣诞在异乡

 

二十年前一个冬寒凄清的雨夜。化不开的乡愁,冻结了寂寞的眼。在空荡荡的小客厅裡,二人席地而坐,沉默相对。圣诞鐘响了,但谁都不知如何才能使自己为这节日稍微雀跃一些。初到异地,人生地不熟,佳节何处去?又可庆祝什么呢?如潮涌至的愁绪,竟与一路行来的坚毅,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
 

突然,惠明站起来说:「走!我们去买个电视机!」我一惊。讶异的眼神已先质疑他的衝动。但在不满衝出我的嘴唇之前,我竟瞥见了他深藏的柔情。那无言的温柔连同孩子稚嫩的欢唿,摔碎了令人窒息的悲怆。

 

车行在幽幽的雨路,雨刷单调地和着迷惘的夜色。怀揣着一点聊胜于无的兴致,来到店裡,竟是冷冷清清的。

 

逛了半天,挑了个特别廉价的电视机。店员丢过来冷冷的一句:「自己想办法搬回去!」二人使尽力气,扛着过重的电视机,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处,却发现电视机太大了,挤不进狭小的行李厢。

 

在那幽暗绵雨的冬夜,被拒绝的凄凉加深了流浪客的孤寂,不禁暗暗自嘲:「这是圣诞节的意义么?」回到家,新电视机在空荡荡的客厅裡,勉强凑合了一点节日的气氛。那是异乡梦裡全家团圆后第一个圣诞节!

 

贫穷的富人

 

一九八八年,又是另一个圣诞节。五彩缤纷的灯饰又热络了寒冬的瑟缩,我怀着一种无以名状的肃穆,第一次坐在教堂裡,聆听一群人用诗歌述说一个稀奇的故事。

 

故事裡的每一个细节是那样急切地唤醒我敏锐的省思。如今仍记得诗歌中所传达的气氛,给了我一份浪子归家的安慰,我卸下沉重的行囊,伏在那不可测的爱中,流浪的孤寂不再如芒刺在背。

 

是的,经过几年胼手胝足的努力,总算得以在异地立足。车子、房子、身份均照着预期的,达到了目标,事业也渐有所成。

 

野心,更吹起了一个七彩迷人的热气球,飘浮于美丽的晴天。我已全心地投入追逐高空彩球的行列。旁观者的喝采,亲朋的肯定,更大大地点燃心裡的衝劲。

 

偶尔静裡沉思,不免自问:「人活着是为了什么?年少豪情何处去了?」昙花一现的良知问答,终究埋葬于现实的压力中。毕竟,谁不想将「衣锦荣归」的成绩单捧到太平洋彼岸引颈企盼的亲人面前?

 

然而,在人人称羡的成功背后,却是更深的迷失。豪屋巨宅内摆设着高级傢俱,夫妻间的柔情却逐渐消逝。忙碌的生活步调已挤走了夫妻席地交心的乐趣。以前清苦时,为物质的贫穷心酸自怜;如今在物质的奢华中,却更深体会了心灵贫乏的苦味。

 

重寻生命真谛

 

就在那年圣诞之前的几个星期,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因病住院,高烧不煺,嘴裡烂疮不止,十多日不吃不喝。眼看着甜蜜的笑脸渐渐地消失,生命的气息从她瘦小的身躯一点一滴地熘走。恐惧,好像震耳欲聋的警鐘,使我从汲汲营营,追求成功的异乡梦中惊醒。恐惧,也唤回了十多年前父亲过世,天人永隔,父女情深断肠之痛。

 

当时,医院护士毫不容情地,从我怀中勐力抱走声嘶力竭死揪我衣襟的幼女,以便做各样检验。我无力地靠在检验室外的墙壁,听着正被抽取嵴髓液的女儿嘶喊着:「我要妈咪!」我心如刀割。

 

在极度的无助与痛楚中,我问医师:「有什么可能的方法可以救我的孩子?我愿付任何的代价,只要能留住她的生命。」然而医师也没有答案,由于病因未明,只有等待。我心如千斤重,举步维艰。再一次面对生命的未知,不禁思索:「生命的意义在哪裡呢?」

 

夜深了,我拖着疲惫的身心,从医院独自开车回家,一路上思想:「人再怎么能干,也比不过死亡轻轻一挥;再怎么有钱,也买不回备受死亡蹂躏的生命。」当年面对父亲在生死边缘的拉锯战,我一点也无能为力。现在又面对女儿的存亡,一样的无可奈何。那么,到底谁掌管人的生命呢?莫非真有一位造物主!

 

那夜回家,我裡面一个崭新的生命诞生了。我发现天地间是有一位生命的主宰赐给人存活的尊严,人的存活并不是乞怜于命运之神的施捨。过了几天,女儿也出院了,一切雨过天晴。然而我的生活目标开始转向,重寻生命的真谛。

 

那个圣诞节,我由衷地参与庆贺,因为我眼裡的世界已不再一样。那是我一生中意义深长,永难忘怀的圣诞!

 

在感恩中重建

 

得着新生命之后,我开始用新的眼光来看待身边的人事物。环顾巨宅大院,其间气派的设计,曾是我引以为傲的;薪资支票上的数字,也曾是我积极追求的;精力旺盛的我,更常自告奋勇、身兼数职,暗自庆幸拥有健康。

 

然而,当我拥有财富时,我便信靠我的财富;当我拥有名利时,我会以名利为傲;当我拥有健康时,便视每日的生活为理所当然。然而这些是否真的永远靠得住呢?又是否值得用全部生命去换取呢?

 

一九九五年,我们迎接第四个婴儿,决定卖掉我所爱的房子。满月那天搬家,辞去了十八年的专业工作,开始在家教育自己的孩子。一年之内面对这些重大的改变,我如同初学步的幼儿,重新学习以永恆的眼光看人世百态,以全部的生命力拥抱真善美的人生,以感恩的心面对每个日子,夫妻相携相扶,重建甜蜜的家。

 

二十年前,我们在圣诞前夕离开熟悉的故乡和挚爱的亲人,开始谱写一首流浪者之歌。不久,在另一个圣诞季节裡,认识了这个节日的主人翁,扭转了生活的方向。如今,孩子常活在父母的爱与祝福中。多年来,圣诞节对我已不再是笙歌夜舞,纵情宴乐的日子。它已成为我生命中一个彩虹的记号。

 

(文章授权/台湾真爱家庭协会)

神能将各样的恩惠多多的加给你们,使你们凡事常常充足,能多行各样善事(哥林多后书9:8)。请支持今日报媒体事工,谢谢您~(点此奉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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